陆华眯起眼睛望着他。“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吧?” “什么意思?”刘博惊讶地说,“这事怎么会跟我有关系?” “我是意思是,跟那个小球没关系吧?”陆华说。刘博盯着陆华看了几秒,“哧”地一声笑了出来。“陆华,没想到你现在还挺幽默的——学校有同学得了病,跟一个小球有什么关系?” 韩枫这时忍不住说:“同学,既然你把那小球带来了,就给我们吧。” 刘博打开他背的那个包,从里面取出一个纸盒子,递给韩枫。“喏,物归原主。” 韩枫打开纸盒,取出装在里面的白色小球,把它拿到眼前仔细观察了一分钟,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。“唔……太好了,就是它。终于回来了。” 陆华第一次看到这个小球,十分好奇,说:“给我看看吧。” 韩枫把小球递给陆华。陆华学着他的样子把小球拿在眼前,几乎贴在眼镜框上细细端详了一阵,说道:“这东西是挺奇妙的,得好好研究才行。” 韩枫把小球再次用纸盒包起来,这次不敢再随便乱放了,揣在自己的裤包里,拍了两下。此时,他显得很高兴,说道:“不管怎么说,谢谢刘博专程把小球给我们送回来。而且现在我们也知道,东北大学发生的事,跟我们……跟这小球没关系,这我就放心了。” “你远道而来,咱们当然要尽地主之谊。到了成都,就一定要吃我们四川的麻辣火锅。走,今晚我请客!” 他们三人都准备朝门口走了,韩枫回过头,见我还坐在皮椅上,若有所思的样子,向我招了下手。“干嘛呀,航一?走呀!” “哦。”我抬起头,应了一声,悄悄瞥了一眼那个刘博,站起来说道,“走吧。” 他们三个人走在前面,我一个人掉在后面,隔着几步的距离。 不对劲。我总感觉这个刘博有些怪怪的。但一时又说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,只有暂时忍住,再继续观察一下他吧。 我们打车到了皇城老妈火锅酒楼。韩枫豪气做东,见这刘博的块头,以为是个大胃王,就点了一大桌菜。但刘博说自己是东北人,吃不惯这么辣,只是象征性地吃了点儿,结果浪费了一大半。 吃完饭,韩枫见时间还早,提议道:“咱们找个地方玩一会儿吧。到宽窄巷子找家酒吧坐会儿?要不去看场电影也行。” 刘博说:“我有点累,想休息了。况且坐了一天的车和飞机,有点犯晕。” “明天我可陪不了你,我还得抓紧时间工作呢。”陆华皱起眉头,“哎我说你现在怎么这么娇气呀?坐趟飞机就折腾累了? 大老爷们的怎么像个女的那样弱不禁风?” 刘博显出为难的样子,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,低声对陆华说:“其实,我来……是因为还有一些事情想跟你说。” 陆华瞄了一眼我和韩枫。我们俩没说话,韩枫撇了下嘴,不再坚持叫他去玩了。“那走吧。”韩枫招了辆的士,我们俩没说话,韩枫撇了下嘴,不再坚持叫他去玩了。“那走吧。”韩枫招了辆的士,我们一起返回住所。 为了方便上班,韩枫在事务所旁边租了一套三室一厅的公寓。我们三个一人一个房间。到了之后,刘博说想洗个澡,陆华带他到卫生间去了。 韩枫从裤包里摸出那纸盒,取出小球,又把茶几上咖啡杯下面的小碟子拿过来,将白色小球放在上面。他小心翼翼地端着小球,放进客厅里的一个玻璃酒柜里,吐了口气。 这时,陆华从卫生间那边过来了。二十多分钟后,刘博洗完澡出来了,换上了短裤和背心。 “这房间是我的。”陆华指着客厅右手一侧的卧室说,“你如果困的话,就早点休息吧。” 刘博走到房间门口,并没有马上进去。他回过头,望着陆华说:“你进来一下好吗,我有事跟你说。” 陆华望了他一眼,从沙发上站起来。“好吧。” 他们俩进房间去了,刘博把门关上。 韩枫和我马上忍不住笑了起来:“你看,腻腻歪歪的,怎么搞得像对小恋人似的?”但随即我在韩枫背上拍了一下。“来我房间。” 我把门虚掩上,对韩枫说:“喂,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刘博有点怪怪的?” “东北大学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,他居然有心情到成都来玩。”我神情严肃起来。“你发现没有,他好像一点儿都不关心他们学校的情况。这不是很不正常吗?” “嗯。”韩枫也皱起眉头,望着我,“这能说明什么?” “我觉得,他不关注这件事只有两个可能。第一是,他对自己的学校、同学、老师一点儿都不在乎——但这显然有些不合常理。所以我只能认为是第二种可能——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件事会发展成什么样,所以用不着去关注!” “啊……”韩枫吃了一惊,“如果是这样,那他专程到成都来把那小球还给我们,有什么目的?” “这我就想不到了。”我压低眼神说,“但说不定,他现在正在跟陆华说这件事呢。” “那怎么办?” 我思索一下,说:“虽然偷听这办法有些侵犯隐私,但眼下……也只能这样了。” “我没意见呀!”韩枫说,“他们俩凭什么在我们眼底下神神秘秘的?” 我们走出房间,各自从茶几上拿了一个玻璃杯,蹑手蹑脚地走到陆华的房间门口。把玻璃杯反扣在木门上,耳朵贴近杯底。 (陆华):“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事儿呀?支支吾吾这么久也没说出来,痛快点儿行吗?” “……那我可真说了。” “说呀,你现在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?” “陆华,咱们高中毕业后,分别考进了不同的大学,见面的机会就少了。你记得高中时,咱们经常一起去图书馆吗?还有到旧书市场上去淘那些又便宜又有价值的旧书,就像发现什么宝藏一样。这些事你还记得吗?” “记得呀。不是……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呀?” “……你知道吗?和你分开之后,我一直很……想你。陆华,我这次真的鼓起勇气了。我这次到成都来,就是想告诉你……” “等,等会儿……你,你别过来。不是……你别……干什么呀?你把衣服穿上!” 我和韩枫对视在一起,眼珠都快从眼眶中瞪出来了。这房间里的剧情也未免太精彩了。我们把耳朵紧压在杯底,整个人也贴在了门上。 “陆华,你听我说,你别躲……我是真心的,你就让我……” 屋里传出台灯被碰到地上的声音,接着是陆华惊恐的声音。“噢……你,噢,不!” 我和韩枫跟着紧张起来,身体越来越往门上压。突然“砰”地一声,门被碰开,我和韩枫踉跄地跌了进来。 床上,像灰熊一样的刘博只穿了一条三角内裤,把瘦弱的陆华压在身下,两只熊掌般的肥手紧紧按住陆华摊开的双手。我们跌进来后,他俩一起扭过头,睁大眼睛望向我们。 时间好像暂时凝固了。 十几秒后,韩枫眼珠转了几下,无比尴尬地说:“对,对不起……我们不是有意的,我们正要去倒水喝呢。” 陆华大叫道:“你在说什么?!快救我!他疯了!” 还没等我和韩枫做出反应,刘博一下从床上跳下来,迅速地冲到门前,将房门关拢并锁上。然后张开双臂,一步一步地向我和韩枫靠近。 我和韩枫虽然做好了动手的准备,但面对巨熊般的东北大汉,气势终究是弱了一些。刘博朝我们走了两步,脸上的神色突然变了,他红着脸说道:“其实,你们俩我也挺喜欢的……一个是乖仔型的,一个是大帅哥。你们能不能让我……亲一下?” “Oh my god!”我两只手掩住脸颊,失声惊叫。这时,那巨熊已经向我扑了过来,我向右侧一闪,他撞到了墙上,但立刻转过身,又向韩枫扑去。 韩枫一拳打在刘博的肚子上,但这家伙皮糙肉厚,吃了这一拳,竟然没半点反应。韩枫见势不妙,正要躲开,已经被刘博两手一圈,熊抱起来。他一边大叫,一边拼命挣扎。 床上的陆华先是惊呆了,现在见韩枫被制,不顾一切地跳起来,从刘博背后用手肘卡住他的脖子,大喊道:“放开他!” 陆华这个文弱书生,怎么可能是刘博的对手?刘博扭动腰部一甩,就把他甩到了一旁。但借这个机会,韩枫全身发力,大喝一声,从熊抱中挣脱出来。但这一下显然耗费了他大量气力,他退到墙边,大口喘息。 陆华“哎呦”一下摔倒在地,头撞在了床头柜上,痛得龇“够了!”刘博身后的韩枫暴喝一声,抡起从地上捡起来的台灯,将底座重重击向刘博的后脑勺。“砰”地一声闷响,刘博摇晃了两下,两眼一翻,昏倒在地了。 我们三个人聚拢在一起,惊魂未定地看着伏在地上的裸男,好半晌都只顾着喘气,说不出话来。 喘息了半天,韩枫走过来气急败坏地对陆华说:“你这什么朋友呀?!你说……这都什么人呀!同性恋倒也就算了,见一个上一个?!” 陆华取下眼镜,用手背拭擦脸上的汗,又将眼镜重新戴上,对我俩说:“我对天发誓,他以前绝对不是这种人。他这次来,很不对劲,我猜,八成跟那小球有关系!” 说到小球,我们三人对视一眼,立刻走出这间屋。韩枫走到玻璃酒柜前,目光刚接触到那小球,“啊!”地大叫了一声。 我和陆华赶紧走过去,也不由得呆了。 放在碟子里的小球,现在不是白色的,而是淡红色! 韩枫把那小球连同碟子一起端了出来,目瞪口呆地说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 我们三个人坐在沙发上,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小球。这东西当真古怪——红色越来越淡,几分钟后,又变成通体白色了。 这时,我也渐渐冷静下来了,说道:“那我们就来细细分析一下吧。东北大学那边的情况我们了解得不是特别清楚。但这个刘博……”我咽了下唾沫,“通过刚才那么一出,应该能发现些问题。” “其实我之前也有好几次隐隐感觉他不对劲。”我说,“第一是,他来到我们的事务所,按道理应该对我们开了这样一家特别的事务所感到好奇才对,但一句都没过问;第二就是,他嘴上说到成都来玩,实际上却一点儿兴趣都没有——显然是个借口;第三,他们学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,他却好像完全不关心。” 我顿了一下,接着说:“所有一切都说明——他这次来,是有一个非常明确的目的。除此之外的事,他都不感兴趣。” “什么目的?”陆华问。 我想了想,“说起来可能有些荒唐,但无论怎么看,他的目的就是,他刚才对我们做的事……” “猥亵我们三个人?”韩枫眯起眼睛说。 “这可能只是表象。”我说,“一定有深一层的原因。” “我也是这样觉得的。”陆华说,“刘博上演刚才那出闹剧的背后,肯定隐藏着什么原由。如果能弄清这一点,说不定就能解开这神秘小球之谜!” 我想了一会儿,说:“打开电脑,再看看关于东北大学那条新闻。” 当我们再次浏览,看到其中某一句时,我大叫起来:“哎呀!我们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忽略了!” 我指着电脑屏幕,把那句话念了出来:“‘此病症状十分奇特,患者腹部莫名肿胀,伴随头晕、厌食,恶心呕吐等表现’。”我望着他们:“你们仔细想想看,这个刘博几乎全部具备这些特征!” “啊……是呀。”陆华恍然大悟,“因为他本来就很胖,所以腹部肿胀,显得不那么明显。然后他说自己因为坐了飞机,有些头晕……现在看来,也可能是借口!” “还有我们请他吃火锅,他只吃了一点儿——分明就是厌食的表现。”韩枫也明白过来了。“另外他自己去上了几次厕所,没准儿就是去呕吐!” “对!他符合所有特征,却在故意掩饰!”我说,同时指着电脑上的另一句话。“还有,你们看这句——‘第一个出现病症的是理学院的一个女生’——陆华,你说刘博就是理学院的,对吧?” “是的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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