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否明白他的意思,他无从知道。他心里想:这个女人天真之极,也敏感之极……许多人也一定会这么认为“有多深?”她疑惑不解地看了看他。“五年……不,将近六年。” “确切他说这不是我想问的……你必须明白,夫人,我问的是稍微令人尴尬的问题,也许你会说真话,也许会撒谎。女人撒谎有时是必要的,因为女人必须保护她们自己。 而谎言是最好的防御武器。但面对三种人,女人必须讲真话,那就是对她的忏悔神父、美发师、私人侦探……但有个先决条件——信任。你相信我吗?夫人。” 玛格丽塔·克莱顿深深叹了口气。 “是的。”她说,“我信任,我也必须信任。” “那很好,你想让我做什么呢?查出杀你丈夫的真正凶手。” “我想是这样的。” “但你也想让我证明里奇上校是清白的?” 她急忙感激地点了点头。 “就这个——就只是这个?” 在他看来,这是个不必要的问题。玛格丽塔·克莱顿是那种不会同时想到其它事务的女人。 “那么,”他说,“虽然这问题不合适,但我还是要问的。里奇上校和你,你们是情人,对吗?” “你是不是说我们是同谋?不是。” “但他爱你?” “是的。” “而你……也爱他?” “我想是的。” “你似乎不是很确信?” “现在我确信。” “啊!那么你不爱你的丈夫?” “不。” “您回答得简单明了,大多数女人却希望把自己的真实感受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解释一番。生伯漏掉什么以至于别人不理解,可你却不同。你结婚多久了?” “十一年。” “你能向我谈谈你的丈夫吗?他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 她皱了皱眉头。 “很难说,我无法说清阿诺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。他喜欢安静,不爱说话,很孤僻,很少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,当然他很聪明……人人说他才智过人……当然是指工作上……他不……怎么说呢……他从不与人交流思想……”“他爱你吗?” “哦,是的,一定是的。否则他不会这么介意……”她突然打住了。 “介意别的男人?这是你要说的吗?他嫉妒了?” 她又说道。 “他一定是的。”接着似乎因没解释清楚又补充道:“有时几天他都不说一句话……”波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 “这类暴行……走进你生活中的这类事,是你所知道的第一次吗?” “暴行?”她皱了皱眉头,接着脸又红了,“你是说……那,那个拿枪自杀的可怜的男孩子吗?” “是的。”波洛说,“我想我是这个意思。” “我不知道他那么难过……对此我感到很遗憾……记得他很害羞……也很孤独,我想他一定是神经过敏,曾经还有两人进行决斗……很荒唐!不过还好,感谢上帝没有出现流血事件……而且老实说,我并没在想他们两人!甚至从未装作在意。” “不,你就是你!但正是因为你才发生了这些事!我见过这类事情。正是因为你不在意,那两人才做出这疯狂的事。但你在乎里奇上校,因此……我们必须尽可能……”他沉默了片刻。 而她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他。 “我们从现场的目击者开始吧。这对澄清事实非常重要。我所知道的只是些从报纸上得来的。根据报上的陈述,看来只有两个人有机会杀死你的丈夫,里奇上校和他的男仆。” 她固执他说。 “我知道查尔斯没杀他。” “那么就是男仆了,你同意吗?” 她疑惑他说: “我明白,你是说……” “但你对此表示怀疑?” “听起来很荒唐。” “但是有这种可能的。你的丈夫毫无疑问地来过公寓,因为他的尸体是在那儿被发现的。如果仆人的讲述是确切的,那么就是里奇上校杀了他,但如果仆人所讲述的纯属谎言?那么就是仆人杀了他井在主人回来之前把尸体藏到箱子里,这是不让主人看到尸体的最好办法。他只要第二天早晨发现血迹然后再发现尸体,就可以为自己开脱罪行了。这样嫌疑马上集中到了里奇上校头上。” “但他为什么要杀阿诺德呢?” “啊,为什么?动机并不很明显——否则警察会调查出来的。很可能你的丈夫发现了仆人的什么秘密,想告诉里奇上校。你的丈夫和你谈起过这个叫做伯吉斯的仆人吗?” 她摇摇头。 “你认为他会告诉你吗?如果事实确实如此的话?” 她皱了皱眉头。 “很难说,可能不会,阿诺德从不爱谈论人。我说过他很孤僻。他不是……他绝不是……爱闲聊的人。” “他是个很有主意的人……是的,你对伯吉斯的印象如何呢?” “他不是那种引人注目的男人,但却是非常好的仆人很称职但不精明。” “多大年纪?” “大约三十七八岁,我想。他在战争中当过勤务兵,但他不是常备兵。” “他跟里奇上校多久了?” “时间不长,我想大约一年半吧。” “你从未注意到他对你丈夫有什么奇怪的举止吗?” “我们不常去那儿,没有,我什么也没注意到。” “把那晚的情况给我讲一下。晚宴几点开始的?” “八点四十五分。” “那是个什么样的宴会?” “嗯,有酒的自助晚餐……很丰盛。有肥美的肝,热乎乎的土司,熏蛙鱼,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……查尔斯在近东学了一套独特的食谱,在冬天这却算很本盛了。接着我们听音乐……查尔斯买了一台双声道留声机。我丈夫和麦克拉伦都非常喜爱古典音乐。我们还放些舞曲……斯彭斯夫妇喜欢跳舞。总之就是这样一个晚宴——一个安静随便的自助晚宴。查尔斯是个相当不错的主人。” “那天你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现象——不对劲的地“不对劲的地方?”她皱了皱眉头想了想。“你……说起我倒……不,忘了。好像有件事……”她又摇了摇头一下,“那晚根本没什么可疑的事儿,我们玩得很高兴,大家似乎都很轻松愉快。”她哆嗦了一下,“自始至终都是……”波洛马上换了话题。 “不要多想。你对你丈夫去苏格兰处理业务的事儿知道多少?” “不很多,好像我丈夫要卖的那块地意外地出了些问题,在协议上有些争议。” “你丈人告诉你一些什么?请你详细讲讲。” “他手里拿着电报走进屋。大概是这样的,他说:‘这太令人气愤了,我得乘夜车去爱丁堡见约翰斯顿……糟糕透了。本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,可到了紧要关头却……’然后他又说,‘我用不用给约克打个电话,让他来接你?’我当时说,‘胡说!我自己坐出租车去。’接着他说他让约克或斯彭斯夫妇送我回家。我问他要不要打点一下东西。他说他把几样东西塞进包里就行了,然后再去俱乐部吃点儿东西就上午。说完就走了。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。” 这时她的声音略带些哭腔。 波洛严肃地看着她。 “他给你看了那封电报吗?” “没有。” “很遗憾。” 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 他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轻快他说: “现在我们谈谈当前的事。谁是里奇上校的辩护律师?” 她告诉了他,他把地址记了下来。 “你能给他们写个便条让我带过去吗?我想见见里奇上校。” “他……已经被关押了一星期了。” “这是很自然的事,是一般的程序。你能给麦克拉伦将军,还有你的朋友斯彭斯夫妇写张便条吗?我想他们三个人看到便条会请我进屋谈的。” 当她从写字台边站起身时,他说: “还有一件事,我对麦克拉伦和斯彭斯夫妇初步有点印象,但还想听您谈谈您对他们的印象。” “约克是我们的老朋友。在我还是个小孩子时就认识他,他看起来很严厉,其实很和蔼可亲……他一直是这样的,一直是可以信赖的人。他并不开朗、幽默,但却像力大无比的铁培……我和阿诺德都很尊重他的意见。” “而他,也毫无疑问地爱上了你?”波洛的眼睛轻轻地眨了眨。 “哦,是的。”玛格丽塔笑了,说道,“他一直爱我……但现在只成了一种习惯。” “那斯彭斯夫妇呢?” “他们很风趣……和他们在一起让人觉得很快乐,琳达·斯彭斯是个相当聪明的女人,阿诺德很喜欢和她交谈。她也很有魅力。” “你们是朋友吗?” “她和我?从某种程度上说是。我并不知道我是否很喜欢她,她大工于心计了!” “那么她的丈夫呢?” “哦,杰里米是个乐天派,精通音乐,对油画也很有研究。我和他经常去看画展……”“啊,好吧,我再仔细想一想。”他握了握她的手,“夫人,我希望你不会后悔找我帮忙的。” “我为什么后悔呢?”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。 “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。”波洛眨眨眼。 当他走下楼时自言自语道:“我……我也不明白。”鸡尾酒会还在热热闹闹地进行着。他悄悄避开了人群以免被人围住,然后来到街上。 “不。”他重复道,“我不明白。” 他在想着玛格丽塔·克莱顿。 那孩子般的天真、坦率——就这些吗?或者这些隐藏了别的什么?在中世纪确实有过这样的女人……他想起玛丽,斯图亚特——苏格兰女王。他知道那晚在柯克·奥菲尔兹要发生的事吗?或者她完完全全地很天真?同谋者没向她透露什么?她是那种像孩子一样单纯,用一句“我不知道”就可以欺骗自己的人吗?他感到了玛格丽塔·克莱顿的魔力,但他却不能完完全全地断定……这样的女人,尽管很单纯,但却会是罪恶的起因。 这样的女人,可以计划安排犯罪过程,但不会亲自采取行动的。 他们决不是那种会手执匕首杀人的人……就玛格丽塔·克莱顿来说……不……他不明白! 赫尔克里·波洛发现里奇上校的几个律师并没多大用处,这是他始料不及的。 他们试图暗示,尽管没有这么说,如果克莱顿太太为了他不介人此案中会对他们的当事人大有好处。 他拜访他们是想推翻原案。他和内政部还有CID进行了多次联系力图安排他和在押嫌疑犯见面。 掌管克莱顿案件的米勒警督不是波洛喜欢的那种人。 但他也井非充满敌意,只是有点傲慢。 “别在那老头那儿浪费大多的时间。”在波洛被引进之前他对他的助理检察官说道,“但我们还是要礼貌些。” “波洛先生,如果你要插手管这个案件的话,你会把几只野兔赶出窝的。”他哈哈大笑道,“只有里奇有可能杀死那家伙。” “除了那个仆人?” “哦,我也同意!是有这种可能性,但你井没有证据。也查不出任何动机。” “您不能完全否定这一点,动机是个很有趣的东西。” “好吧,他和克莱顿根本就不熟,他的历史很清白,而且他精神正常。我不明白你还想干什么?” “我想证明里奇并没有犯罪。” “想讨那位夫人的欢心,啊?”米勒警不怀好意地笑了笑。“我想她一定找过你了。她不同寻常,不是吗?带着一颗复仇的心找到了你,如果她有机会的话,你知道,她自己会干掉她丈大的,”“绝不会是这样!” “你受不了了。我记得有这样的一个女人,先后把几个丈夫干掉。她那天真无邪的眼睛眨都不眨。每一次都伤心欲绝。如果陪审团有决定权的活,他们会宣布无罪释放她的……但他们却不能,因为铁证如山,谁也赖不掉。” “好吧,我的朋友,我们不要争执了,让我斗胆质疑的是事件发生中的几个可靠的细节。报纸报道的是新闻而并不总是事实!” “他们也要自娱呀。你想要怎样?” “死亡时间下长?” “不可能很短,因为第三天早晨验的尸体。据估计死亡时间是在差十三分十点之前。就是说在前一天晚上的七点到十点之间……颈前脉被刺穿……当场死亡。” “那么凶器呢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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